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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关于亲情的故事
01
如果把父亲比喻成一座大山,我就是那大山脚下一颗圆溜溜的石子。
一阵风吹来,心就追随到各个地方,但无论怎么奔跑,也逃不出山的控制。
因为山总在那里,所以,一面痛恨着它的存在,一面又仰仗它的庇佑。
很久以来,我都不觉得“父爱”是什么温暖的字眼。
于我,它充满了讽刺。
父亲是父亲,爱是爱。
02
爱是像阳光般和煦,像微风给人以舒爽,像炉火温暖胸膛。
爱有各种各样的形态,但却总能让人心头悸动。
可父亲只是父亲。
只是和我拥有相同一半DNA却截然不同的个体。
他霸道地占据着“父亲”这个称呼,却选择在我的生活中作一个漫不经心的过路人。
在这个生命个体和我交涉的过程中,从来都没有产生过爱这种因子。
前世要有多少怨恨,才能将两个漠然的人变成父女。
我对他是有报复心的,我恨他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的生活,却依然用暴力使我驯服,也恨他的自私与无能,让我在同辈中抬不起头来。
我把我的懦弱都归因于他。
正因如此,我很少叫他爸爸。
我会在我每篇作文里都把他塑造成一个反面角色。
偷偷在每个对他有好感的人面前像长舌妇一样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03
冷酷的心突然塞进了一丝温暖,是在他从上海专程赶来看我那次。
因为学籍问题,我不得已在初一那年回乡念书,母亲和我一起,留他一人在外面。
这样的情况,只有过年能回来一次。
所以那次他突然给我隔着窗玻璃用粗壮的声音喊我开门,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那天,他领我去商场买了很多吃的。
过程中也不问我爱不爱吃,就把各种各样的食物塞进了购物车,把它填的满满当当的。
我低头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基本都是我喜欢的。
从商场出来,他让我在原地等着,他去开车。
我在身后目送他的背影。
看着他左右手都拎着两个被零食填得满满的袋子,穿过马路的身形摇摇晃晃的,显得有些笨重。
他不是那种在没有管束的情况下还会遵守交通规则的人。
路的中央有一排墨绿色的护栏,挡住了来者的去路。
他扭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就把手越过护栏,轻轻放下手中的负重。
然后两只脚踩在护栏底下的横杠上,双手撑在两边,颠了一下,靠着手臂的支撑把整个身体翻过去。
父亲是个体态不协调的人,四肢因为劳作而显出有肌肉的样子,常饮啤酒又使他的肚子一直是圆鼓鼓的。
所以翻越的过程因为这层阻碍变得漫长起来。
先是左腿的跨越,然后是整个身体架护栏中间,过了一会儿才是右腿,最后双手扶着沉重地落地,怕踩到脚边的袋子,所以靠前一点着地。
红灯一过,两边来回的车辆又开始了运动,在交叉中,父亲一点一点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又朝着那个方向望了好久。
心里有个声音对我说:我要记住这一刻。
04
我从来没有想过大山有一天会走。
虽然之前一直愤恨地想他要是走了就好了,但从来没想过这会变成现实。
毫无预警的搬家,母亲躲闪的眼神,他的突然间消瘦让我意识到家里出事了。
那个晚上,趁他们出门,怀着紧张又害怕的心打开父母的床头柜,医院的诊断书。
肺癌Ⅳ期几个字在那一栏触目惊心。
在战争类的电影中,原子弹的爆炸是没有声音的,只能看到白色的气流直冲云霄,形成云柱,再从顶端分散出两个方向的大气团。
在看到那几个字的霎那,我仿佛也看到了一颗原子弹爆炸的场景。
努力冷静地一个字一个字用手指点着看完诊断书,用手机搜索肺癌晚期的存活率,会出现的症状,现有的药物。
屏幕很快被几滴水覆盖,看不清字了,摸了一把脸,才知道是眼泪。
我扔掉手机,整个人扑到床上,把头埋进枕头很深很深,任凭泪水决堤。
05
今年四月,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周围的花都开得很好,空气中有清香。
他在那一天走了。
在临终的时候,他顶着嘶哑的嗓子对我说了一些话,可我除了好好照顾妈妈之外什么也听不清。
他用手机打出几个字示意给我看,告诉我他不行了。
直到他闭眼的那一刻,我才在旁人的号哭中意识到他真的走了。
那个打我骂我,给我的童年带我这么多痛苦回忆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多好啊。这不是我要的自由吗。
这么多年生日许的愿望不都是希望他不要在我身边吗。
为什么愿望实现的时候心却像是丢了一块,为什么视线会越来越模糊,为什么一直跪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我没有那个脑力追寻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件事在脑海中震耳欲聋:他不会再回来了。
06
他死后,我一直在思考我和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爱我,却会从外地赶来只为看我一眼,会在我考上重点高中的时候向全村人炫耀,在我考试失利的时候坐在车里不发一言的是他,在晚上偷偷过来为我掖被脚的人也是他。
人说相互亏欠,才能以此怀缅。
纠纠缠缠了二十来年,到头来,只有一张黑白遗照。
你要我,用什么弥补这么多年的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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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然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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